“喂，露易丝。”伊露露一边帮她清理着身上留下的草屑，一边低声问着，“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魔女变得对我们安全起来吗？”
“诶？您不会…”露易丝一下子有些不敢相信，急忙警告道，“请千万不要真的考虑把这位魔女阁下变成我们的人！”
“诶？为什么？”伊露露起了兴趣，毕竟她说的话和之前的反转了一百八十度，“怎么了？之前不是你需要帮手，怎么谈好了条件，你又站到了我的位置上去了？”
“不不不…”露易丝慌乱挥着手，“不是这样的，我不会觊觎您的位置的。只是…她太危险了对吧？我能感应到她很强，她的存在就像眼前的鲸鱼一样，无法忽视也不能忽视…”
“您…我是绝对不会妨碍您的！”
虽然放任露易丝胡思乱想下去也很有意思，但那变态魔女还在等着。
但即使伊露露把小手握成拳，反复钻着她的太阳穴，她也只会和刚才一样转移着话题。
“我倒是大概看出来了为什么，”达尔莲在猜为什么，“为什么你不喜欢那个魔女？你害怕她欺……”
“啊哇哇哇！”露易丝不敢挣脱伊露露，从而去捂住达尔莲的嘴，“不要说！”
“原来是这样呀。”伊露露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“怎么，露易丝在魔女里面也是社恐吗？”
“不…”露易丝看起来有些沮丧，“某种意义上…人缘挺好的，达尔莲！这样的话，我受的苦不就白受了吗！”
松开身前的露易丝，伊露露跳下垫脚用的大石头，只有这样才能比露易丝高一头。
而被释放的露易丝自动去追着达尔莲抗议，可达尔莲只是倚着大树，摆出一副酷酷又老练的姿势，看上去无视了她可爱的抱怨。
伊露露打量着周围。这里离城镇不远，土地只带有略微的淡紫色，这是净涤之神净化留下的痕迹。
露易丝看起来在打闹，一只手却始终离腰间的魔杖不远。达尔莲更是一副随时都能够起跑或是上树的姿势，显然也完全没有放松警惕。
再观察那魔女。她的手还被绑在背后，身旁漂浮着某些东西，看上去像是某种法器一样。只是伊露露知道，那只是她揉成一团的圆帽子罢了。
感应到伊露露的视线，那魔女也玩味地和她对视，仿佛在问，考虑好了吗？
伊露露当即转为了凶狠的眼神，去去去，忙你的去，不准和我对视！
魔女见状，才像是摸够了猫猫之后，心满意足地移开了视线，开始假装不知道伊露露在瞧自己。
她望着天边的浮云，好像在感慨，又好像在思考。就像…就像一尊雕像。
没错。伊露露一副了然的微笑，她已经有了主意。她想到了脑海与记忆中最为恐怖的惩罚。
没错，每次芙莉蒂雅出手，都能把人变得服服帖帖的禁忌手段。虽然伊露露还不知道如何对普通人使用，但对魔女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“喂，杂鱼魔女，你想让我帮忙对吧？”伊露露靠近了魔女，“我想到如何让你变得没有危害性了。”
“哦？小家伙，说说看？”魔女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，“该不会是什么恐怖的惩罚吧？对我降下神罚？”
“哼哼，”伊露露毫不怀疑这方法的有效性，叉腰宣布道，“那就是，你上交所有的灰业给我，然后变成石像。”
“即使变成雕像，你也能保持思考对吧？然后你就算被束缚住也能施法，说明你在那种情况下也是能和我沟通的，搞不好还能用很多强大的法术。”
果然，魔女的微笑一下子变了，变成了更稳重，更深思熟虑的笑容。看见这提案果然有效，伊露露继续趁热打铁。
“如果你对我的建议有所保留，我就不会复原你。要是我出了意外，那祝你好运，找到另外一个不会一言不合就把你净化掉的芙莉蒂雅牧师。”
魔女一下子陷入了沉默，带着笑，轻轻点着头。感受到这魔女身上满溢的灰业，伊露露知道她在盘算。
“怎么样？杂鱼魔女，你不会连这也不敢吧？”
“不不，小家伙，”魔女不再沉默，而是谈起了条件，“上交灰业还是太过分了。你知道的，灰业对魔女来说就像空气和水一样重要。”
“但是有了灰业，你可以使用好多非常强大的法术，”伊露露也是对此门清，“我已经见过了你们的复活术。”
“哦？”魔女还是保持着浅浅的微笑，“你既然知道了灰业的妙用，又怎么认为我会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？”
“因为复活是有代价的，你现在并不是最强的状态，对吧？”
果然，这句话好像一下子点破了什么。
死而复生永远是个痛苦的体验，越高环级的法术，带来的副作用也越小。
法术环级从一到九，最浅显的复活法术也是四环的转生术，或是五环的死者复活。年轻的施法者到掌握它们时，早已不再年轻，甚至需要穷尽一生。
转生术会让人变成其他种族，丢失以前的外貌，例如变成地精或是什么狗头人，只有很小的几率保持人类。这对看起来爱慕美貌的魔女，想必不可接受。
而死者复活更加昂贵。不仅环级更高，还需要数倍价值的材料与事先准备。
且这两种方法，都带来了恐怖的副作用。施法者，无论牧师还是魔女，都会无法使用她最为强大的法术，而且会感觉到身体全方面没那么顺心了。
依靠武艺的人更为罕见，但也逃不过复活的代价。虽然没有施法者失去环级那么直观，她们却也不得不面对身体上的衰退。
然而，伊露露瞧着面前有些认真的魔女，这群魔女凭借一种会污染一切的污秽力量，开发出了不讲道理的法术。
但即使她们作出了这样大的突破，伊露露也敏锐地发现了她身上还是处于灰业盈满的状态。这强大的法术也没能逃过代价。
在复活前，她伤口处大量溢出的灰业融入了土地。而这魔女并没有机会补充灰业，却依然处于灰业达到上限的充裕状态。她一定正承受着代价，从而控制不了以前那么多的灰业。
这才被伊露露石化掉了脚踝。想到这里，伊露露越来越自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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